也是这般猝不及防地洇开一片刺目的猩红,那是生命逝去的哀伤印记。
小曼顿时手忙脚乱起来,她慌张地擦拭着制服上的血沫,胸前的胸牌在耀眼的阳光下反着光。
我眯起眼睛,看清上面写着 “林小曼,临终关怀科”。这名字,还是我起的呢。
她出生的时候,我正在马六甲海峡那茫茫大海上的货轮上漂泊。收到电报的那天,
命运似乎有意馈赠我一份惊喜,我在甲板上捡到了一枚极为罕见的虎斑贝。后来,
我托人千辛万苦将它带回国内,当作给小曼的满月礼物。如今,
这枚承载着我对她深深爱意的贝壳,就挂在她的脖子上,原本闪亮的银链子,
经过岁月的洗礼,已经有些发黑,可在我眼中,它依然珍贵无比。“扶我去礁石那边。
”我用尽全力,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指,指着五十米外的那一片黑色礁石,
声音微弱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在那里,留存着我们年轻时满怀爱意刻下的记号,
那是我们爱情的见证,也是岁月长河中珍贵的记忆。
小曼看着我浮肿得如同灌了铅一般的双腿,眼中闪过一丝犹豫,但最终,她还是推着轮椅,
缓缓朝着礁石的方向前进。轮椅在柔软的沙滩上艰难地碾过,发出 “咯吱咯吱” 的声响,
这声音好似一把神奇的钥匙,瞬间打开了我记忆深处的大门,
让我想起了 1953 年那个寒风刺骨的雪夜。那时,
我们在哈尔滨厚厚的积雪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,逃往边境,
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,而此刻轮椅碾过沙滩的声音,与那时的脚步声竟有着几分相似,
都承载着生活的沉重与艰辛。终于来到礁石旁,我仔细地看向礁石侧面,果然,
那个歪歪扭扭的爱心依然静静地留在那里,像是岁月忠实的守望者。
爱心里面刻着 “林海生 & 陈明月 1949”,字迹虽已被岁月侵蚀得有些模糊,
但每一道笔画都仿佛带着生命的温度。我伸出颤抖的手指,轻轻抚过那些笔画,
指尖所到之处,碎石屑簌簌落下,仿佛是岁月的尘埃在簌簌飘落。当年用来刻字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