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5
我强忍着愤怒，将这些聊天记录截图保存。
温夕涟洗完澡出来时，我已经重新躺回床上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。
“今天辛苦你了。”她钻进被窝，在我脸颊上轻吻了一下。
我闭着眼睛，没有回应。
她的吻让我感到恶心，仿佛毒蛇在我脸上游走。
“渺安，你睡了吗？”她在我耳边轻语。
我依然没有回应，假装已经睡着。
“我真的很爱你，谢谢你为了那些病人付出这么多。”她继续说着违心的话。
听到这些虚假的表白，我的心如刀割。
曾经，我以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女人，以为我们的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感情。但现在我才知道，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。
第二天，我借口要出差几天，实际上是想利用这个时间收集更多证据。
“出差？去哪里？”温夕涟问道。
“上海，公司有个项目需要我去跟进。”我撒了一个谎。
“那你路上小心，早点回来。”
她表现得很关心，但我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。
我离开家后，并没有去上海，而是在市里找了个酒店住下。
然后，我开始着手调查温夕涟的血液交易网络。
通过一些渠道，我联系到了几个曾经购买过稀有血液的客户。
当我以投资者的身份接触他们时，他们很乐意分享这方面的信息。
“换血美容确实很流行，特别是RH阴性血液，效果据说特别好。”一个富商告诉我。
“价格怎么样？”我问道。
“不便宜，一次要五十万左右，但值得。”
“你看我现在的气色，比之前年轻了十岁。”他得意地说。
“血液来源可靠吗？”我继续试探。
“当然可靠，都是从正规医院采购的，有专门的医生负责质量控制。”
“我认识那个医生，叫温夕涟，是这个城市最权威的心外科专家。”
听到这里，我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。
温夕涟不仅在利用我，还在整个城市的富豪圈子里建立了声誉，成为了这个肮脏产业链的核心人物。
我又联系了几个客户，得到的信息基本一致。
他们都对温夕涟赞不绝口，认为她提供的血液质量上乘，服务专业。
有个客户甚至说：“温医生人特别好，为了保证血液质量，她甚至说服她老公定期献血。”
“她老公真是个好人，为了帮助别人甘愿献血。”
听到这话，我差点当场吐出来。
他们把我的善良当成了笑话，把我的牺牲当成了他们享受奢华生活的资本。
收集完这些信息后，我开始制定反击计划。
我要让温夕涟和柯晨羽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。
要让那些购买血液的富豪知道真相，要让整个社会知道这个黑暗的产业链。
6
我回到家时，温夕涟正在客厅里打电话。
“黄总放心，血源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供应……”
“是的，质量绝对没问题……价格的话，考虑到最近的成本上升……”
看到我回来，她匆忙挂断电话，迎上来抱住我：“回来了？出差顺利吗？”
“还不错。”我简单回应道。
“你看起来有些疲惫，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？”
她关切地问道，但我能感觉到她的关切是虚假的。
“确实有点累，想好好休息几天。”我说道。
“那正好，你可以趁这个机会补补血，然后我们再安排下次献血。”她试探性地说道。
我看着她，心中涌起一阵悲哀。
即使在我疲惫的时候，她想到的依然是如何利用我的血液赚钱。
“我不想再献血了。”我突然说道。
温夕涟愣住了：“什么？为什么？”
“我觉得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，而且医生也建议我休息一段时间。”我解释道。
“可是那些病人怎么办？他们还在等着你的血液救命呢。”她急切地说道。
我冷笑一声：“什么病人？那个八岁的白血病男孩吗？还是那个产后大出血的产妇？”
温夕涟的脸色变了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的意思很简单，我怀疑那些病人根本不存在。”我直视着她的眼睛。
“你怎么能这么想？我是医生，怎么可能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？”
她声音提高了，但我能听出其中的心虚。
“那好，明天你带我去看看那些病人，我要亲眼确认他们的存在。”我提出要求。
温夕涟支支吾吾：“这个……病人信息涉及隐私，不能随便……”
“我是献血者，有权知道我的血液用在了哪里。”我打断她的话。
“渺安，你今天怎么了？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多疑？”她试图转移话题。
“因为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。”
我掏出手机，打开之前截图的聊天记录，“比如这些。”
看到屏幕上的内容，温夕涟的脸瞬间变得苍白。
她伸手想要抢夺我的手机，但被我躲开了。
“这些……这些你是怎么看到的？”她颤抖着问道。
“这重要吗？重要的是，我终于知道了真相。”
我冷静地说道，“我的血液不是用来救治病人的，而是被你们卖给富豪做美容的。”
温夕涟坐在沙发上，整个人瘫软下来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她才开口：“渺安，你听我解释……”
“解释什么？解释你如何利用我的善良赚取黑心钱？”
“解释你如何和柯晨羽背着我鬼混？”
“还是解释你如何把我当成摇钱树？”我的声音越来越冷。
“不是的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”她试图辩解。
“那是什么样的？”
“你告诉我，那些所谓的急救病人在哪里？那些你声称拯救的生命在哪里？”我逼问道。
温夕涟低下头，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就在这时，门铃响了。
我去开门，看到门外站着的正是柯晨羽。
“温医生在吗？我来拿……”他看到我，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。
“拿什么？”我问道。
“我……我来找温医生谈工作的事情。”他勉强挤出笑容。
“什么工作？是血液交易的工作吗？”我直接点破。
柯晨羽的脸色也变了，他看向温夕涟，眼中满是询问。
“都被他发现了。”温夕涟无力地说道。
7
柯晨羽听到这话，脸色变得极其难看。
“既然都知道了，那我们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。”
他走进屋里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，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恭敬态度。
“柯晨羽！”温夕涟瞪着他。
“怎么？现在还要装深情？”柯晨羽冷笑道。
“齐渺安又不是傻子，既然发现了真相，早晚都会知道我们的关系。”
我看着眼前这两个人，心中涌起强烈的厌恶。
他们之前在我面前演戏，现在终于露出了真面目。
“说说吧，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？”我问道。
柯晨羽看了温夕涟一眼，见她没有反应，便自顾自地说：
“两年前吧，我在健身房当教练，她来锻炼身体。”
“一来二去就熟了，然后就发生了一些事情。”
“那时候你们就开始卖我的血液了？”我继续问。
“一开始没有，但后来发现这确实是个好机会。”
柯晨羽毫不掩饰地说道，“你的血型这么稀有，不赚钱简直可惜了。”
“所以你们就编造了那些病人的故事？”
“对啊，反正你也查不到真假，编几个催人泪下的故事很容易。”
柯晨羽说得轻描淡写，仿佛在讨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。
我转向温夕涟：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？”
温夕涟抬起头，眼中满含泪水：“渺安，我承认我做错了，但我真的爱你。”
“爱我？”我冷笑道。
“如果你爱我，会把我当成赚钱工具吗？如果你爱我，会背着我和别的男人鬼混吗？”
“那些都是意外，我和柯晨羽只是……”她想要解释。
“只是炮友关系，对吧？”
我打断她的话，“这个词我在你们的聊天记录里见过很多次。”
柯晨羽在一旁嗤笑。
“齐渺安，你也别装得这么愤怒。说白了，你就是嫉妒我能给她你给不了的快乐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我盯着他。
“我说的是实话啊，温医生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开心，你应该已经看到了吧？”
柯晨羽故意挑衅道，“而且说起来，我们还要感谢你呢，如果没有你的血液，我们哪来这么多钱享受生活？”
温夕涟急忙制止：“柯晨羽，别说了！”
“为什么不说？反正已经撕破脸了。”
柯晨羽完全不理会她的阻止。
“齐渺安，你知道这两年我们赚了多少钱吗？将近一千万！全都是你的血液换来的。”
听到这个数字，我感到一阵眩晕。
一千万，这意味着我的血液被他们卖出了天价，而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。
“而且我告诉你，那些买血的富豪都特别满意，有好几个还成了回头客。”
柯晨羽越说越得意，“你应该感到骄傲，你的血液让那么多人重新焕发青春。”
“够了！”我怒吼道。
“怎么？接受不了现实？”柯晨羽站起来，走到我面前。
“其实我一直很好奇，你这种老实人到底有什么魅力，能让温医生愿意和你结婚。”
“后来我才明白，原来是为了合法获得你的血液啊。”
我的拳头紧握，恨不得一拳打在他脸上。
但我强忍着愤怒，因为我知道，现在动手只会让自己处于不利地位。
“渺安，不要听他胡说，我们结婚的时候还没有开始这些事情。”温夕涟试图为自己辩护。
“是吗？那你告诉我，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不爱我的？”我问道。
温夕涟沉默了很久，最后才小声说：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你不知道？还是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？”我继续逼问。
“我……”她支支吾吾，说不出话来。
看着她的样子，我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。
“好，既然你们都这么诚实，那我也告诉你们一件事。”
我掏出手机，调出录音软件，“今天晚上的对话，我全程录音了。”
温夕涟和柯晨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“你……你要干什么？”温夕涟颤声问道。
“当然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真相。”
我冷静地说道，“你们觉得，当这段录音被公开后，那些买血的客户会怎么想？”
“社会舆论会怎么看待这件事？”
“齐渺安，你敢！”柯晨羽冲上来想要抢夺我的手机。
我早有准备，迅速躲开他的攻击：“录音已经上传到云端了，你抢手机也没用。”
“你想要多少钱？只要你不公开这些，多少钱我们都给你。”温夕涟慌乱地说道。
“你觉得我缺钱吗？”我反问道。
“我缺的是一个诚实的妻子，一段真实的感情，这些你们给得了吗？”
温夕涟哭了起来。
“渺安，求你了，给我一次机会。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，我们重新开始好吗？”
“重新开始？”我冷笑道。
“你觉得可能吗？”
“当我知道你把我当成赚钱工具的那一刻，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！”
8
第二天，我去了律师事务所，正式启动离婚程序。
律师听完我的叙述后，表情变得非常严肃。
“齐先生，根据您提供的证据，您妻子的行为不仅涉及民事欺诈，还可能触犯刑法。我建议您同时向公安机关报案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我点头道。
“关于财产分割，由于存在欺诈和违法行为，您完全可以要求对方赔偿损失。”律师继续说道。
“我不要她的钱，我只想尽快结束这段婚姻。”我说道。
当天下午，我去了派出所报案。警方对此非常重视，立即立案调查。
与此同时，温夕涟和柯晨羽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。
他们多次打电话给我，试图和解，但都被我拒绝了。
“渺安，我们真的知道错了，求你撤销报案吧。”温夕涟在电话里哭着说道。
“现在知道错了？早干什么去了？”我冷冷回应。
“我可以把所有赚到的钱都还给你，只要你不追究我们的责任。”她继续哀求。
“你觉得这只是钱的问题吗？你们伤害的是我的感情，是我对人性的信任。”
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。
几天后，警方找到了那些购买血液的客户，并冻结了温夕涟和柯晨羽的银行账户。
随着调查的深入，更多惊人的细节被揭露出来。
原来，他们的血液交易网络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庞大。
不仅涉及本地的富豪，还有外地甚至国外的客户。
而我的血液，只是他们众多“产品”中的一种。
更让我愤怒的是，他们还在网上发布广告。
将我包装成一个“自愿献血的爱心人士“，用我的善良形象来吸引客户。
“您的丈夫真是个好人，为了帮助别人甘愿献血。”客户们这样评价我。
而他们根本不知道，我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利用的。
9
案件进展得很快，媒体也开始关注这起血液交易案。
当地电视台派记者来采访我，我决定公开讲述这段经历。
“三年来，我一直以为自己在做好事，在拯救生命。”
“每当我看到妻子眼中的泪水，听到她描述那些垂危病人的故事时，我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。”我在镜头前平静地说道。
“可是我万万没想到，这一切都是谎言。”
“我的血液没有拯救任何病人，反而成了一些人追求青春美貌的工具。”
记者问道：“您现在最大的感受是什么？”
“失望，彻底的失望。”我回答道。
“不仅对我妻子失望，也对人性失望。”
“我曾经相信，善良的人会得到善良的回报，但现实给了我当头一棒。”
这期节目播出后，引起了巨大的社会反响。
网络上到处都是声援我的声音，同时也有大量对温夕涟和柯晨羽的谴责。
“医生利用丈夫善良牟利，简直丧尽天良！”
“这种人还配当医生吗？应该吊销她的行医执照！”
“齐先生太可怜了，被最亲近的人欺骗了这么久。”
面对如潮水般的谴责，温夕涟彻底崩溃了。
她所在的医院为了避免声誉受损，迅速宣布解除与她的劳动合同。
那些曾经购买血液的客户也纷纷要求退款，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曝光。
柯晨羽的情况更糟，他工作的健身房直接将他开除，并在网上发布声明，撇清与他的关系。更要命的是，他的一些私人照片和聊天记录也被人恶意传播，声誉彻底破产。
看到他们的遭遇，我没有感到快感，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。
10
离婚手续办得很顺利，法院根据证据认定温夕涟存在重大过错，判决离婚成立。
走出法院的那一刻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阳光洒在身上，我深深吸了一口气，仿佛重新获得了新生。
温夕涟站在法院门口，眼神空洞地看着我。
她想说什么，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。
我也没有理会她，直接离开了。
回到家里，我开始收拾东西。
这个房子充满了太多痛苦的回忆，我决定搬走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。
就在我收拾行李的时候，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。
“请问是齐渺安先生吗？我是市血液中心的主任。”对方说道。
“是的，有什么事吗？”我问道。
“是这样的，我们从新闻中了解到了您的遭遇，深感同情。”
“同时，我们也想邀请您加入我们的公益献血项目。”主任说道。
“公益献血？”我有些疑惑。
“是的，我们正在筹建一个稀有血型互助网络，帮助那些真正需要稀有血液的病人。”
“考虑到您的血型和之前的经历，我们希望您能担任我们的形象大使。”
听到这个邀请，我心中涌起一阵暖流。
也许，我可以用自己的经历去帮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，让我的血液发挥它应有的价值。
“我需要考虑一下。”我说道。
“当然，您慢慢考虑。”
“如果您愿意的话，我们随时欢迎您的加入。”
一个月后，我搬到了新的住所，也开始了新的工作。
我接受了血液中心的邀请，成为了稀有血型公益项目的志愿者。
与之前不同的是，现在我的每一次献血都有详细的记录。
我能清楚地知道我的血液帮助了哪些病人。
有一天，血液中心安排我去看望一个接受过我血液救助的小女孩。
她患有先天性血液病，我的血液帮助她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。
“谢谢叔叔救了我！”小女孩用稚嫩的声音对我说道。
看着她纯真的笑容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。
这才是献血的真正意义，不是为了金钱，不是为了欺骗，而是为了真正拯救生命。
与此同时，温夕涟和柯晨羽的案件也有了结果。
法院判决温夕涟犯非法经营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三年，并处罚金五十万元。柯晨羽作为共犯，判处有期徒刑两年，并处罚金二十万元。
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，他们两人在法庭上互相指责，彻底撕破了脸。
“都是柯晨羽怂恿我的，如果不是他，我不会做这种事！”
温夕涟在法庭上指着柯晨羽说道。
“胡说！明明是你主动提出要赚这个钱的，我只是配合你而已！”柯晨羽反驳道。
看着他们互相推卸责任的样子，我只觉得可悲。
曾经的床第之欢，最终变成了法庭上的互相指控。
判决下来后，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，是温夕涟打来的。
“渺安，我即将入狱了，在这之前，我想对你说声对不起。”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。
“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？”我平静地回应。
“也许没有意义，但我必须说。”
她停顿了一下，“我承认，我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你。和你结婚，确实是为了利用你的血型。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什么？”我问道。
“但是在这个过程中，我看到了你的善良，你的无私，你的包容。”
“我开始明白，什么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东西。”
她哽咽着说道，“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。”
“是的，太晚了。”
我冷静地说道，“如果你一开始就诚实相待，也许我们会有不同的结局。”
“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，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。”
“我只是希望，你能忘记这段痛苦的经历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。”
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。
这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。
过去的痛苦已经成为过往，未来的路还很长，但我有信心走得更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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