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朱猛那双冰冷不屑的眼睛。有些结,必须回去解开;有些路,必须从跌倒的地方重新走过。
心意既定,便再无犹豫。他向掌管杂役的执事告假,理由简单——久未归家,欲返乡探亲。
执事看了他一眼,对这个五年间几乎毫无存在感的弟子并未多问,只例行公事地叮嘱几句,
便挥挥手准了。没有惊动任何人,李辞简单地收拾了行囊,提着那柄青铜剑,
在一个雾气将散的清晨,独自一人,默然下山。---再回梁州,已是深秋。
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,带着熟悉的尘土与欲望的气息。他没有直接去打探任何消息,
而是循着记忆,信步走入西城最鱼龙混杂的赌坊。他需要重新适应这片土壤,
需要在这弥漫着贪婪与混乱的空气里,确认自己这把磨砺了五年的剑,锋芒是否依旧。
赌坊内,人声鼎沸,乌烟瘴气。李辞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,要了一壶最劣质的酒,
自斟自饮。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因输赢而癫狂的面孔,
仿佛在观看一场与己无关的皮影戏。就在这时,他注意到了那个坐在赌桌对面,
与周遭狂热格格不入的青衫人。那人看着二十七八年纪,眉眼疏朗,
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正百无聊赖地抛着手中的几枚铜钱。
他腰间挂着一个褪色的红漆酒葫芦,姿态慵懒,不像来赌钱,倒像是来看戏的。
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神——清澈,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洞察,仿佛场上所有人的悲欢算计,
在他眼中都如同透明的戏文。一个输红了眼的汉子,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,
险些撞到李辞的桌子。李辞握着酒杯的手稳如磐石,连杯中的酒液都未曾晃动半分。
他只是抬起眼,淡淡地看了那汉子一眼。那汉子被他眼中那片冰冷的死寂一激,
满腔的暴躁竟瞬间冻结,打了个寒噤,灰溜溜地绕开了。这一幕,
落入了对面那青衫人的眼中。他眼睛微微一亮,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物事。没过多久,
赌坊管事带着几个打手,气势汹汹地围住了一个出千被抓的赌客。眼看就要拳脚相加,
那青衫人却不知...





